女“战士”守护江河 是以为记

       (通讯员/方夏娜)“守护口岸时,看着人来人往,总感觉世界从自己身边经过,亲切又美好。”前不久,洲头嘴出入境边防检查站又一位老边检人退休了。从一名新兵,到一位老边检人,候维丽在这条“战线”上足足守了38年。时间匆匆,带走了光阴,但留下了漫长的故事。回顾往期,当一切重来,我们又看到了那些熟悉的往事,虽然平凡,但是依然充满了感动。

  候维丽 通讯员供图

  “挑泥的扁担把肩膀两边的皮都蹭破了”

  新兵入伍那年,候维丽离开生活了18年的梅州小县城,入伍来到肇庆的边防检查站。

  那年是1982年,肇庆站刚组建,还没建成办公场所和宿舍,同一批次的加上她共5个女兵和45个男兵被安排在高要县的一个煤矿里进行新兵训练,整整生活了一年。

  当时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,简易搭就的平房,大通铺一眼望到底,厕所在靠山斜坡的另一侧,夜半结伴才敢前往,还要提防蛇的出没。

  女兵跟男兵一样练倒功、踢正步,高强度的训练把仅有的橡胶训练鞋底部都蹭破了,微黄的棉布制的衬衣沾满了数不清的汗水,却在她们的勤快中越洗越白。

  候维丽训练照 通讯员供图

  除了训练,日常还要兼顾农场建设的任务,挖泥塘、挑泥、插秧,从未体验过的农活一应俱全。挑泥的扁担把肩膀两边的皮都蹭破了,只能勤换着肩小心翼翼地挑;赤脚在田里插殃时最怕蚂蟥咬,胆小的都吓得跳起脚来,手中的镰刀差点就刮下脚去。有经验的老指导员及时地大喊“别动”,从兜里掏出烟丝老练的一捣鼓,蚂蟥就听话地滑下来。被咬的地方流出血来,鲜红鲜红的。

  谁的泥塘挖不完,大家伙都来帮忙。年轻的身躯不知疲倦,越是艰苦的环境越卯着一股劲。烈日下暴晒,每个人的皮肤晒得乌金乌金的,留下两个越发明亮的双眸眨巴眨巴。心无旁骛的、累但充实的日子很欢乐。

  之后码头建成、口岸通航,她们成为了旅客检查岗位的首批检查员,见证了城市日新月异的发展。

  “眼泪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掉”

  1988年,为了结束夫妻两地分居的困境,候维丽申请调到广州,被分配到驻守在白鹅潭珠江畔的洲头嘴边检站。说实在话,当时去到站部的第一眼,看着由旧时仓库改造而成的简易平房区,码头的风肆无忌惮地刮来,新环境的艰苦,夹杂着对旧部的不舍,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掉。

  可每一个岗位都是全新的人生体验。当时的洲头嘴码头还有客运班轮往来港澳,她广州的家安在小北,离站部8公里多,每天要踩将近两个小时的单车上下班,后来怀孕也不例外。从天刚蒙蒙亮忙到送走夜间的最后一班次的轮船,她用单车丈量过沿途月光与人影的距离,也在它的庇护下见证了码头的繁荣、旅人的相聚别离。

  后来洲头嘴码头停航、旅检口岸关停。她禁不住感叹,在时代浪潮的翻覆下,不会有一成不变的事物。

  “第一次体验到执勤的惊险”

  2008年,恰逢北京奥运安保,候维丽被分配到站下属的船检队当检查员。有一次跟同事随船去到珠海桂山岛,送广船国际建造的新造船舶出公海。

  工作中的候维丽 通讯员供图

  恰逢滂沱大雨,当她们抵达目的地时,雨大得不行,打得双眼都睁不开。离船时需从大船攀爬下到驳船。风浪实在太大,为确保安全,船员用碗粗的缆绳牢牢地绑住她的腰,借助软舷梯往下送。半空中,身体不由自主地晃来晃去,重心无法掌控,心都吊在嗓子眼了。

  惊涛骇浪间,她说,第一次体验到执勤的惊险,那是性命掌控在大自然手中的体验。多年后回味起来,仍心存余悸。

  好在惊涛骇浪的惊险是极少数,平平淡淡的值守才是工作的主调。

  “怕太多情绪上头,家人的电话不太敢接”

  2012年,候维丽因为工作出色,被调进了机要科,一个谁都躲着去的岗位。一般人都耐不住它的冷清和寂寞,觉得也没啥自由,刚好她喜欢清静。而她而言,最大的压力来自于这份工作的重要性,每个环节都要谨小慎微,这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养成了神经质的毛病:对同件事情反复确认还不能放心,每次值班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,下了班像鼓涨的气球突然漏气一样,得好好睡上一觉才能缓过神来。

  调入机要科工作的候维丽 通讯员供图

  这份工作,特别是对家庭而言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,“个人”的概念被淡化。几个人轮着班,轮到谁就是谁,雷打不动,一年四季节假日什么的就不要想了。过年遇到几次值班,在白光光的小房间里对着“滴嗒”走动的时钟辞旧迎新,候维丽怕太多的情绪上头,连家人的电话都不太敢接。可过往的点滴却不时地往脑袋里涌。

  “我的世界或许很小,但我的心却很大。有一分热发一分光。”退休这一天,她对大家说,终于可以将手机里的备忘录和闹钟都关掉了,言语中却是满满的不舍。